第二卷 救世者皆尽沉沦 第205章 天道的恐惧 (第2/2页)
“时间太短，画面又很模糊，那一瞬间若不是有真实之眼，我还真的什么都看不到。”叶苏言道。
“黑暗之影这么劳心费神的搞你一波，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让你安然度过，这里面一定隐藏着杀招…很可能是后手。”张啸云说道。
“真的想不起来。”叶苏回答。
“要不我们问问南荣小贝，她或许知道些隐秘。”诸葛鹃提议道。
“这件事最好不要过早的告诉其他人……”张啸云说道。
噔噔噔……
轻微敲门声，四人瞩目，见着灰衣的赵兆立在门旁。
“我有个办法，可以试试。”赵兆轻声说道。
“什么办法？”张啸云问。
……
半炷香后，叶苏和赵兆来到一处较为空旷的草地，其他三人站在最边缘的位置，按照赵兆说的办法，他要用恐惧王座唤醒叶苏那一瞬间的回忆。
赵兆给出最直接的分析，天道在一瞬间给叶苏警示，说明天道在那一瞬让叶苏感受到了恐惧，只要查到记忆中究竟是什么让天道恐惧，那么一切的疑问自然迎刃而解。
其他的忙或许赵兆帮不上，但是恐惧，赵兆是最有发言权的了。
“我会将那一瞬间的一切定格，你能扛得住第一瞬间的恐惧吗？”赵兆问道。
“最恐怖的事情我已经经历过了。”叶苏微微笑道。
“说的也是，我倒数三个数……”赵兆说道。
“好！”
“1！”
砰！
简短的一声字节落下，赵兆的指尖绽放灰色的恐惧之光，万花筒般的光辉直击叶苏的脑海。
走马观花的回忆在叶苏的眼前掠过，无数的美好、痛苦、心酸……飞梭，在感情的最后，藏着恐惧。
恐惧是最喜欢隐藏的，它的力量在被赵兆牵引的瞬间，叶苏脑海内的画面开始凝固定格。
先是五年时光的颓败，然后是幸福家园的大败，继而是丁绮的死亡，最后这些叶苏曾经面对过的恐惧一闪而过。
灰白的画面开始上演叶苏从未见到的恐惧，暴雨之下，天地颠覆，头顶泥潭宛如漩涡吞噬着一切，天道之力所在的一处，是手持巨斧的战士。
残破的盔甲，血色的大斧，还有伤痕累累的天道命定之人。
叶苏感受得到此人的孤独，他现在所面对的是整个世界，而世界便是天空中泥泞的沼泽。
无数生灵被泥潭束缚，孤独的战士举世皆敌，和叶苏之前感受到的一样。
战士身上的枯竭的天道之力再度凝聚，他现在只能拼死一战。
“你拼尽了所有，最终赢得了什么？家破人亡，妻离子散…自己也熬得油尽灯枯，没有意义。”
“只要我还活着，一切就没有结束！”
“值得吗？你所守护的不过是昙花一现的美好，而我所掌握的是完整的残酷世界，一念对战永恒，你必败无疑。”
“呵呵，一念永恒吗？你的形象真贴切啊，不过，我之一念胜过万载光阴，所以谁输谁赢可不一定。”
“你知道吗？天道再利用你，它在利用你的善良，你难道没有发觉吗？它才是罪魁祸首，是它让你站在世人对面的，然后呢，它却没有办法真正的帮到你。”
“诡异摄人心魄，而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，哪怕只有一线生机，我也要为天下众生开辟一条正义之路，而现在……挡我者，死！”
叶苏聆听战士的言语，空气中没有任何的目标，战士像是在梦呓，不过叶苏可以听得到对手的话语。
狂舞的血光下，战斧冲杀天空的泥潭，一番血拼的争斗后，无数残缺的肉身从泥潭中坠入星空，漩涡里的力量仍旧强大。
然而，这一瞬间战斧落了下来，天道枯竭……信仰崩塌。
任何大道法则都需要信仰之力维持，就像光明帝国的神圣法则一样，没有光明帝国子民的信仰供给，神圣法则甚至没有显现的可能。
战斧落入星空的某道星辰内，叶苏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巨大的悲伤，这个悲伤并不是来自于生灵，而是来自于大道法则。
天道的命定之人死掉了，所以天道很快便会失去自己的大多数力量，其中包括守护天地道法的樊笼阵。
无尽的星空中，人影出现，叶苏看到了人影的表象。
“结束了吗？”黑白交织的大袍下，盖着的是一尘不染的肉身。
正邪同在，阴阳共赴，佛魔双修，只此一人。
“魔帝？”叶苏看着熟悉的背影，而在他的身边，站着一道圣光汇聚的影子，那道王座之上，矗立着正义的杨二郎。
见到两人出现，叶苏才真正的感受到天道在恐惧什么。
这并不是天道的恐惧，而是叶苏看到真相的那一瞬间，天道帮着叶苏掩盖了恐惧。
这一刻的恐惧属于叶苏，他在恐惧自己的立场。
叶苏的精神明显的摇晃，而一道神念从外在刺入叶苏的脑海，魔帝和杨二郎的身影活了过来。
“能看到这里，你已经可以知道一些真相。”魔帝说道。
“是你们，你们才是幕后黑手，你们在操控世事的走向。”叶苏问道。
“无心之举，我们想要的只是一个人而已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麻烦，是因为我们的疏忽，所以对此……我们的确不是什么好人。”杨二郎说道。
“你毁掉了一个天命之子，还有一个世界？！”叶苏看着泥潭中的众生说道。
“世界走向毁灭，我们没有直接的责任。”魔帝说道。
“好说辞，你是想说，你不过是在背后煽风点火，随意的拨弄棋盘而已？”叶苏问。
“并不是因为我们在结局出现，所以我们就身负罪孽，举世皆敌的天道，也不是我们能够救的。”魔帝回答。
“那我呢？”叶苏问。
“你不同，等到你的出现，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。”杨二郎说道。
“什么任务？”叶苏不明白的说道。
“你不是已经见到了你的父亲了吗？那位自称是天帝的男人。”魔帝说道。
“你是想说所有的悲剧都是因为我？”叶苏反问道。
“我可没说，但细算下来的话，你确实是一切的根源，你的善恶一念，改变了很多事情。”魔帝回答。
叶苏目光游离，他现在脑子里很乱，他是来救人类的，但是他却看到了天道支持的壮烈场景，这一刹那，叶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借助天道。
“你的道心不坚，说明你的信念还不够坚定啊。”杨二郎说道。
“最起码的是非黑白我要论清楚吧？”叶苏说道。
“是非黑白？这话也只有你能说的出来，真的是和你爹一个模样，不过你爹比你优秀，他走出了一条很多人都不敢想的路。”魔帝说道。
“我不是我爹，但我仍旧有自己的想法。”
“太年轻了，说起话来也太过幼稚，你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，周达华的经历你不可能不深刻，怎么还想要重蹈覆辙。”杨二郎很无奈的说道。
“如果涉及是非黑白，即便是面对你们，我也会……”
“砰~”
叶苏的话语刚说到一半，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，叶苏被抽的七荤八素，而动手的魔帝揪着叶苏的头，说：“太自以为是了，你这两年是不是走的太顺，便认为自己可以面对一切了？”
“子敬！不要冲动！”杨二郎叫道。
“今天就算是他爹来，我也要给他点教训！”魔帝一把将叶苏甩飞，叶苏耳边风声呼啸，而伴随着的是另一巴掌。
若是有肉身，叶苏现在一定是猪头的状态，魔帝的巴掌实在太有力，叶苏承受不住。
“砰~”
一脚踹在叶苏的胸口，叶苏坠入泥泞的沼泽漩涡内，窒息感和无穷的杂念充斥叶苏的大脑。
邪恶的思想驱赶着叶苏的思绪，一刹那无数恶毒的点子在叶苏的大脑中浮现，这是俗世沉沦。
在叶苏还没有完全感受完后，一只大手将他揪出，魔帝一身杀气的瞪着四肢无力悬挂的叶苏，道：“现在知道什么是举世皆敌了吗？你坚持你的正道，那么你所感受到的这些，便都是你的敌人。”
“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好人，那我就做这个好人，我不想做一世好人，却成为万世的恶人。”叶苏回答道。
“你会死的，你的家人，你最爱的人，都会死在你的面前……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？你真的想为他们哭吗？那个叫杜飞羽的死，还不能让你觉悟？”魔帝连续质问道。
“小羽……”叶苏眼眶内忽然闪现并不存在的身影。
“如果天道和天下不合，你还会选择和全世界为敌？”
“只要是正义的，我会站出来的。”
“你有什么能力啊？”魔帝说道。
“有些事情总需要有人做的，哪怕是逆天下而行，我也会做……”叶苏看着魔帝说道。
魔帝松手，叶苏落下，杨二郎扶住叶苏下坠的精神。
……
有的人死了，但没有完全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