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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一回林郁瑾勇杀四门 韦云起怜才相救

第七十一回林郁瑾勇杀四门 韦云起怜才相救 (第1/2页)

诗曰:
  
  精卫衔微木,将以填沧海。
  
  刑天舞干戚,猛志固常在。
  
  同物既无虑,化去不复悔。
  
  徒设在昔心,良辰讵可待。
  
  当下高泽力斩二将,隋军鼓声大噪,呐喊声气壮山河。联军阵上,萧昊诚大怒,拍马摇抢出阵,也不答话,举枪就刺。高泽哪里惧他?丢开九九八十一路高家枪,左插花,右穿凤,阴手发来阳手接,阳手一转分心刺。那萧昊诚原来本领高强,把这一条轩辕澈,前刺后挑,左扎右拦,上一枪穿杨裂石,下一枪虎啸龙吟,全无半点破绽。他两个乍一相逢,各样功名,如何心慈手软?但见:
  
  两条枪,不一样,说来各自有模样。这一条河北诸王尽将材,那一条只等将军凯旋归;忽一枪江南天子皆词客,赶上来天下苍生玉绵衣。好似一对太岁虎,犹如穿天混海龙。狂战汗马城,欲忆满面泪。铁血死志壮山河,忠肝义胆鬼神愁。两杆飞龙花一簇,金风玉露月下霜。直杀得:星隐青云百花闭,天昏地暗百兽惶。
  
  这二人来来往往,大战三十余合,不见输赢。早恼了一将,大叫一声,拍马出阵。张须陀见了,大刀一紧,看那人时,怎样打扮?
  
  头戴紫金凤翼盔,红缨一派如火焰。面如蓝靛,须似乌云;眉若丹朱,眼若铜铃。狮子大鼻,口似血盆,海下几根铁线红须。身穿一领绣龙大红蟒,外罩一件锁子青铜铠。左悬弓,右插箭,坐下昏红马。手端虎牙铁钩枪,果然来得威风猛。
  
  要说这员猛将,原是莫狮杰侄子,名唤都珞宓,掌中虎牙铁钩枪,三百多斤,更在铁雷天铭之上。这厢张须陀见了,心知来者不善,把刀一摆,探问道:“来将可留姓名。”都珞宓道:“蛮子听好,魔家不是别人,叔父就是莫狮杰元帅,小爷都珞宓就是。”张须陀闻言,呼呼笑道:“原来是个将门虎子,可惜奶牙尚未长齐,怎样为将?”都珞宓大怒,喝一声:“蛮子休得无礼!”照面就是一枪。张须陀忙把刀一架,“噶啷”一声,震得手里发麻,心中暗叫厉害。也把刀紧一紧,喝一声:“好个狗番,果然有些本事,吃我一刀!”把这口刀照天灵一砍,都珞宓叫一声:“来得好!”也是少年英雄,哪里懂得退让?就把枪一迎,“啷当”一声,震得张须陀连人带马退了一步,都珞宓只觉双臂发麻,暗自忖道:“这个蛮子,也是不好到便宜的。”那厢高泽与萧昊诚大战五十回合,也未见高下强弱,各自住手。张须陀见了,心知不能胜他,也便回马。两家各自收兵,不表。
  
  再说五家元帅回城,斛斯政当先开言道:“这个高泽、张须陀,果然不是好主。昨日西云黛将军与我汇报,原来城西莲花山一伙响马,截杀我邦人马,伤了白子樚将军。如今是内忧外患,却怎么好。”松浦道:“这等说,想必这莲花山的响马人多势众,不好收捕?”元帅道:“松浦元帅不知,这莲花山的响马聚众七万,匪首有二,一个叫薛世雄,一个叫韦云起。这二人师从王谊、元谐,有万夫不当之勇,要论武艺,本帅当年也曾与他交手,如今想起,却也有些震悚。”尼葛里道:“吓!斛斯政元帅也是强手,不知这二贼恁的凶狠。”斛斯政闻言,长叹一声道:“尼葛里元帅谬赞,所谓‘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’,我这高丽国内就有一人,比本帅还要狠些。”耶律霯道:“不知此人是谁?”斛斯政道:“就是丞相乙支文德,他身高过丈,面如淡金,阔面重腮,虎目浓眉,长须飘飘,一臂就有两万多斤,使一口三尖两刃刀,重四百斤,又蒙金刀圣母指教,有化虹飞天、撒豆成兵之术,本帅也不是他对手。”拓跋帖木儿闻言,暗自忖道:“好个乙支文德,就是宇文成都怕也不是他对手。”正言语间,忽报城外一支彪军,口称东辽援军,主将乙支文德。斛斯政笑道:“正是:‘说曹操曹操到’。”当下来到城上一看,但见当先一将,正是乙支文德,你看他:
  
  头戴金狮盔,霞光射斗;身穿雁翎铠,威武惊人。内衬绛黄袍,双龙戏水;前后护心镜,惯照魔兵。背后飞凤袍,上分星月。左边宝雕弓,倒挂金弦;右有狼牙箭,点点取血。坐下黄花千里马,日行三千。面如黄金相同色,两道雪剑眉心竖,一双丹凤眼惊人。高梁大鼻,阔口银牙。手端三尖两刃枪,背上龙头鸦项枪。虽为海外大丞相,要算东辽第一能。
  
  当下斛斯政见是乙支文德,心中大喜,忙教开城接入,把个乙支文德扶入上位,自家在一旁小坐。那丞相老大羞涩,几番谦让,奈何众人不允,这得勉强坐了。即开言问道:“不知近来战事如何?”斛斯政道:“隋军连番征战,只剩十五六万,我联军有六十余万,只是莲花山强盗造反,须得小心。”丞相道:“薛世雄、韦云起二人,还是插标卖首的鼠辈,只是清风山、白罗山、天平山三处,还要小心。”斛斯政道:“清风山、白罗山也都知晓,这天平山向来太平,不知是何方响马,这般无礼?”丞相道:“这些人本是天竺、南朝败军,当年逃难我邦,也是可汗狼主仁爱,教他们去天平山修筑天台。不料这些贼寇趁国家危难,竟然聚众闹事,拉起大旗,为首的名叫典子健。这奸贼原来是典韦之后,师从宇文忻,武艺不必说了,可恨深谙兵法,不可小视他。”正言语间,忽报城外隋军讨战。斛斯政道:“噫!方才收兵,怎的又来讨战?”萧昊诚道:“元帅怕他怎的?待小将出城,杀他个片甲不留。”乙支文德道:“你去须得小心。”“晓得!”提枪上马,抢出关去,但见来将:
  
  身长九尺,虎背熊腰,面黄睛黑,目若铜铃,声如巨钟。头戴束发乌龙盔,身披踏雪乌龙甲,腰束碧玉蓝田带,外罩金线绣龙袍,足蹬百战穿天靴;手中九凤朝阳刀,坐下千里大宛马。
  
  萧昊诚大喝一声:“张须陀,你这手下败将,敢是又来送死么?”须陀道:“你这胡虏,还不知道爷爷手段哩!”萧昊诚道:“怎么个手段?”张须陀道:“你只问问爷爷这口九凤朝阳刀就是!”旁首一将道:“何必将军出马,看末将斩此逆贼!”萧昊诚看去时,原来是次子萧猛,大喜道:“你去须得小心。”对道:“这个自然!”当下取过一杆檀枪,带定八王画弓翎箭,大喝一声,举枪就刺。张须陀见了,把刀接住,战到二十回合,须陀心里忖道:“这厮武艺不俗,看本将军用拖刀计赢他。”大叫道:“狗番,你武艺不凡,爷爷不是你的对手,放爷爷走罢!”隔开枪,回马就走。萧猛笑道:“哪里走!”纵马来赶,被张须陀回马一刀,斩为两段,取过八王画弓翎箭,就在阵前耀武扬威。
  
  萧昊诚加见爱子身亡,心中大怒,大叫一声,举枪就刺。张须陀见了,略斗几合,回马就走。萧昊诚要赶,隋军已然收兵。萧昊诚无奈,回城复命,具道所以。乙支文德闻言,疑道:“听闻张须陀武艺高绝,如何这样不济事?”斛斯政道:“他连战多事,就是铁人,只怕也体力不支。”乙支文德道:“许是如此,想是本相多虑了。”便教守好四门,多备雷石滚木。
  
  是夜寅时,番兵例行换岗,早被隋军侦知,张须陀与高泽二将,二更点兵,伏于西城,眼见两班交接,忙把暗箭射出。番兵始料不及,未曾叫出一声,先往黄泉去了。二将大喜,教军士潜上城楼,打开城门,放下吊桥。四下伏兵齐出,杀入城中。众家元帅在睡梦中听得喊杀之声,忙披衣而起,提了兵器,杀出府去。高泽笑道:“你等人不带甲,马不带鞍,怎样与我交手?快快放下兵器,跪地受缚,否则,休怪本将军枪下无情!”拓跋帖木儿闻言,心中大怒,厉声喝道:“高泽,你有多大本事,敢在此大放厥词,吃本帅一斧!”张须陀喝道:“无能鼠辈,休走看刀!”举手一刀砍来。拓跋大怒,“噶啷”一声,架在旁首。须陀见了,兜转马头,回身便走。拓跋道:“哪里走!”纵马来赶,须陀笑道:“这厮今番死也!”回身一刀,直望顶梁砍来。拓跋大怒,喝一声:“好个拖刀计!”把盘古开天钺一抬,震得张须陀虎口发麻,怪叫道:“你这贼多是不要命的。”拓跋道:“狗南蛮,废话少讲!”劈面一斧砍来,张须陀忙把刀架住,正鏖战之间,忽隋军阵后数声炮响,如山崩海涌之势,高丽国大将乙支文德率劲兵冲击而来。隋军本以为胜券在握,如今被这突如其来的兵马迎面冲杀,先自溃乱,阵脚团结不住。斛斯政见隋阵已动,大喜道:“高泽,你今晚死于此地也!”紧一紧手中画杆描金戟,直冲其中。高泽忖道:“纵使有三头六臂,如今也不好使了!”急下令诸将撤退。张须陀与拓跋交手,正是对手,闻此消息,隔开兵器,拼死杀出。那厢铁世钦看见,一骑抢出,举枪劈面就刺。张须陀大惊,叫一声:“不好!”把身子一趴,这杆枪擦肩而过,几乎挑得咽喉,也不交锋,夺路而走。
  
  是时隋军各自为战,彼此去远,高泽一路拼杀,战之未下,及闻张须陀有难,乃各抛弃来救。须陀已单骑杀出围中,落荒望本营而走,却被番将包乾坤部将金谷渡、尹谷渡乘势追逼。忽然一将,匹马当先,喝声:“北蛮慢走!”金谷渡心中激怒,抡刀便砍。来将冷笑一声,战不两合,番将无能,当胸一枪,刺落马下。尹谷渡大怒,拍马摇抢,直奔来将。早被他起手一杖,打得头颅粉碎。就势杀散追兵,救下张须陀。须陀急睁目看去时,原来是林郁瑾,忙作礼道:“若非将军,今日死于此也。”郁瑾道:“番兵方才得胜,如今必然有所懈怠,且看俺回去大杀四门。”须陀道:“将军此来,可有军马?”郁瑾闻言,呼呼笑道:“这是什么话?你我身为三军大将,岂无兵马相随左右。”把口哨一吹,四下军马齐出,约有三千余人。须陀大喜道:“此诚天不绝人!”即与郁瑾整顿军马,暗暗往西城杀来。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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