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九回斛斯政阵前妖法 勇白屠怒夺天山 (第2/2页)
阵面上杀气腾腾,不分南北;沙场上征云戚戚,难辨东西。描金戟锋头寒光闪烁,遮蔽星月不见明;两条枪赛过西海蛟龙,射住风云海波平。这一个保番邦掌兵权第一员大元帅,怎惧你中原两个南蛮?这两个乃扶大隋顶天立地英雄将,那怕你辽邦一个东夷?杀声连天,惊得书房中锦绣才人顿笔;呐喊之声,唬得闺阁内轻盈淑女停针。管教:东辽人马纷纷乱,顷刻沙场变血湖。
不表三将战场厮杀,再说那白屠与薛锦凤领着三千飞天军,搭起飞帆,神不知鬼不觉,悄悄上了天山。番兵眼见南朝人马从天而降,慌得魂不在身,忙报与白子樚知道。比至大兵点齐,白屠早杀入番营,白子樚大怒,拍马摇抢出阵,大喝道:“南朝蛮子,留下姓名!”白屠道:“你这狗番,杀我翟世杰兄弟,你家白屠爷爷在此,定要取你项上人头!只是爷爷枪下不死无名之鬼,你却是何人?”白子樚见是白屠,呼呼笑道:“你这厮深谋远虑,未雨绸缪,倒是一代名将,可惜本事不济,不是魔家对手。你只管把耳朵竖好,听听白子樚老爷的名号,也该有三分胆怯!”白屠冷笑道:“利害利害!不想无名鼠辈也敢大口成夸!”白子樚大怒,喝叫:“蛮子,魔的枪到!”插、插这一枪,望白屠劈面门挑将进去。白屠把枪架在旁首,马打冲锋过去,英雄闪背回来,二人战有三十回合,番将本事高强,白屠哪里是他对手,杀得来气喘嘘嘘,把枪一紧,望白子樚劈胸挑进去。白子樚也把枪“噶啷”一声,挠在旁手,串动手中宝枪,照着白屠面门上挑将进来。白屠大惊,忙把枪枭在旁首,掣出龙雀刀,“咔嚓”一声,枪为两段。慌得个白子樚魂不附体,回马就走。旁首一员倭将见了,心内村道:“这蛮子果然本事不济,只是手里刀利害,须得小心。”大叫道:“蛮子休走,吉田川在此!”白屠闻声,急看去时:
身高五尺,膀阔三庭,头大如斗,秃顶无眉,一双豹眼,狮子大鼻;身披乌油纸甲,赤脚踏定木屐,手中小太刀一口,寒光霍霍。
白屠见他坐下无马,冷笑不止,翻身下马,举刀就砍。倭将忙把刀一架,“啷当”一声,刀为两段。白屠道:“无能鼠辈,还有什么本事?”倭将道:“你这厮只是手里刀利害。有本事放下刀,走一路抢看看。”白屠闻言,呼呼笑道:“你这倭狗,有何枪法?”吉田川道:“你且看看!”从地上拾起一杆柳叶枪,掂量一下,却也趁手。白屠道:“也罢!”收起龙雀刀,取过梅花枪,两将交锋,双枪并举,只听:
梅花枪来叮当响,柳叶枪去迸火星。一来一往鹰转翅,一冲一撞凤翻身。
这二人战有二十回合,吉田川招架不住,却被白屠劈头梁一枪,打得脑浆迸裂,呜呼哀哉了。锦凤见番兵心怯,大喜,把兵器一挥,喝令随军散杀。忽然脑后风声一紧,锦凤大惊,忙把头一偏,一骑马贴身而过,急睁凤目看时,怎样打扮:
身高六尺五六,虎体狼腰,大眼浓眉;头戴吹反兜鍪,身披锦袍扎甲,腰束狮蛮带,足蹬豺头靴;掌中蛇矛枪,背后葫芦藏飞刀,得胜钩挂大身枪,坐下闪电白龙驹。
这厢锦凤见了,厉声喝道:“无道匹夫,只会偷袭,有何本事!”来者道:“不必多言,照爷爷枪罢!”锦凤道:“不必心急,先报个名来!”来将道:“你也不识的我,乃是百济国上将包乾坤就是!”锦凤闻言,呼呼笑道:“你这狗番,确实欠打不假!”番将大怒,把枪一招,身后一簇偏将赶上,围住锦凤厮杀:
五股叉分挑肚腹,三棱锏照打颅头,方天戟乱刺左膊,大砍刀紧斩前胸,双股剑狂劈后腮,紫金枪直望咽喉。那薛锦凤好不了当,舞动雷公钻,前遮后拦,左钩右掠,上护其身,下护其马;迎开枪,逼开剑,抬开刀,挡开戟,如何在他心上。八人战他一个,还是他骁勇些,晃动兵器,左插花,右插花,双龙入海,二凤穿花,狮子拖球,直望八人头顶上、背心、中左太阳、右勒下,当胸前当当的乱打下来,那八个偏将,架一架,七八晃;抬一抬,马退下。杀得:风去惨惨天昏暗,杀气腾腾烟雾黄。
当下锦凤独战八人,不到二十合,一个个身死人手。番将大怒,揭开葫芦,念动真言,一口飞刀直望锦凤飞来。锦凤措手不及,叫一声:“不好,今日死于此地了!”忽得白光一闪,原是那白雕舍生救主,可怜:
今日血染天山口,原来禽兽亦忠良。
那薛锦凤见此情景,心中无名怒火高烧三千丈,大叫一声,直取包乾坤。好杀:
一对南山猛虎,两条北海苍龙。龙怒时头角峥嵘,虎斗处爪牙狞恶。爪牙狞恶,似银钩不离锦毛团;头角峥嵘,如铜叶振摇金色树。翻翻复复,蛇矛枪没半米放闲;往往来来,雷公钻有千般解数。蛇矛枪当头斩下,离顶门只隔分毫;雷公钻用力刺来,望心坎微争半指。使雷公钻的壮士,威风上逼兜率寒;舞蛇矛枪的将军,怒气起如雷电发。一个是扶持社稷天王将,一个是整顿江山狻猊神。
两将交战一场,都过五十回合,锦凤大叫一声,一钻劈面打来。乾坤把枪来一架,“噶啷”一声,枪为两段,心中大惊,回马就走。各营将士心志不齐,如今更是大难临头各自飞,不必厮杀,一发溃散。白屠大喜,就势夺了天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