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4:狼烟起 (第1/2页)
敢笑荆轲非好汉,
好称呼延为男儿。
呼延赞在合上面甲之际,于心中默念秦越信口吟出的诗句,说一千道一万,都不如这句话给他的触动更大,当时他便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。跟在甲寅身边,那位喜欢他叫他虎哥的家伙,更是待他亲如兄弟,一身武技毫不藏私的全传授于他,甚至把他如夫人的双刀技都展示出来,好让自己的双鞭能有借鉴改进。这样的待遇,他真的不敢想,也不知该如何回报,想来想去,唯一的结果,便是将自己这二百斤皮囊给卖了。
所以,甲寅一开始选锋,他便梗着脖子第一个报了名。
在经历了聚兵、整顿、试探、侦查、佯动等准备后,东路军的正式进攻之战于三月初二正式打响。
杀猪杀屁股,各有各杀法,领兵打仗,主将性格最为关键,曹彬不接帅印,甲寅便只能按着自己的思维来排兵布阵,一出手,就是鲜明的甲氏风格,充分发挥了冒险与武勇精神。
他在魏平关,塞门镇,芦子关都布下重兵防御,又让曹彬率主力大军向盐州佯动,曹彬自嘲道:“一入虎牙终身误,老子就是来当幌子的。”
至于甲寅自己,却是率着八百勇士趟过延水,沿着清涧河北上。
这是条险道,冈陵重叠,溪谷深阻,骑马行军是奢望,牵马步行也艰难。不过往前推三百年,这里也是繁华之地,有个响亮的名号叫宽州。可惜世事无常,地龙于某夜伸了个懒腰,绿草如茵繁花似锦的山川不见了,只剩下光秃秃的峭岩石壁参差如林。
因为涧深难取水,石壁难耕种,这里人烟稀少,更不可能过大军。军事价值要到名将种世衡与大臣范仲淹双双出道,才在这里修建了抵抗西夏的桥头堡“清涧城”。
此城虽是在隋时宽城旧址上修建而成,但却是硬生生的用人力改造自然,凿石打井,愚公移山的典范,先驻军,后军屯,一锄头一锄头的挖出了绿色的生机。
时间若是往后推移一二,关中就有了“清涧的石板,瓦窑堡的炭,米脂的婆姨,绥德的汉”这样著名的顺口溜。
我们可能难以想象当时的恶劣地形,但老舍先生却用他的笔触,为我们描述了经过无数代人的努力,往事越千年后,抗战时的当地场景“……街心铺着石板,屋顶覆着石板,石板的方便,使小城的气度齐整尊严。因利用石板,所以屋顶平宽,房在山腰,或在田畔,顶平门圆,却似石桥段段……”
甲寅之所以明知山路难,偏向险路行,好逞勇是一方面,关键是秦越曾有只言片语提及过“清涧城”,虽然秦越的记忆如雪泥鸿爪,但甲寅却是深信不疑,一等探路的斥侯回来,便毅然的选择了这条艰难的行军路线。
一人双马是不可能的,只能一人一马,马背上驮着甲胄、干粮和清水,艰难攀行,二百五十多里路,整整走了五天,待到出山时,人人裤腰带都束紧了一大截。
绥州城遥遥在望,城外的无定河水静娴如处子,正在温柔的等待着一身臭汗的勇士。
党项人之所以在诸蕃中能一支独秀,平夏部一直傲然的世袭着莫令宁的宝座,实在是夏、银、绥、宥、静五州的风水太好,把这支本是东迁西移的族群养的膘肥马壮,生生的养出野望。
绥、宥、静三州适合农耕与放牧,这三州的牛羊与粮草足以养活平夏部的党项族人,而夏州和银州,更是肥的流油的平整牧场,那是战马奔腾的好地方。除此外,出产的另类货币青盐,则为这里的党项人撑起了鼓囊的腰包。
因为这五州具有如此优势,除铁器外,党项人完全可以自成一统,所以自唐季以来,历代中原王朝想控扼这支庞大的部落,唯一的办法就是禁铁器,但又架不住党项廉价牛马羊以及上好青盐的诱惑,榷场时开时停,终究是没什么用,因为走私向来是商人获利的重要手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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