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2:最长的一天(五) (第2/2页)
“这个某也说不好,但不管怎么说,他是少有的直接拒诏的,比李义声还干脆,或许是年青气盛,正义尚存的缘故吧。”
“唉……光有武勇又有何用,那一位,只用两封诏书便将其置于了死地。”
“……希望吉人天象吧。”
王溥不再说话,起身提起水壶,沏茶,只是心不在焉,茶水溢了满桌都是。
……
吉人天象的是祁三多,不愧木云赞其为福将。
武定军大兵压城,本以为会是场艰难的防御战,然而,当城头用上了祁三多新式发明的武器后,恐惧便在敌军中漫延了开来,人人畏足不前。
上午攻城,尚有垛口近战,到了下午,连过护城河的都没有,哪怕身后便是钢刀雪亮的督战队也无济于事。
实在是城头的武器太险恶了。
别人的金汁是用来浇淋的,这里的金汁是当空炸的。
祁三多与甲寅一样,怕臭,嫌恶心,就想了个办法,却是比甲寅带轮子的炉子高级多了。
方法更简单,用酒坛子装金汁,密封好,再放火里煨着,又支了数个三脚架长摇臂,要用时,摇臂上的套索套住酒坛子,高高的移吊到城外上空,然后用拍杆狠狠的一击,坛子一破,金汁四溅……
那效果,砲石矢阵在这金汁雨前简直弱暴了。
不过韩真也不是吃素的,见己兵吃了大亏,立马让人收集谷席,搭就简易的罩顶,让士兵们顶着冲城。
可惜这罩顶能遮金汁,却把砲石的作用放大了,一砲落下,罩蓬下的甲士们全矮了下去,等这些倒霉家伙忙手忙脚的从罩蓬下爬起,天空一暗,金黄的汁水当头落下。
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。
其实,金汁淋不死人,要死人也是以后的事。
但中了招的,却远比刀伤箭伤更疼痛,而且伤口会越来越溃烂,脓水横流,狰狞可怖,加上晦气之说,所以人人畏之如虎。
祁三多扛着狼牙棒,在城头上走的牛逼烘烘,心想等回去后得好生向虎子显摆显摆。
……
甲寅在怒吼挥刀。
一步一杀。
西城号箭一响,他的心便揪了起来,当下将东城的防御交给李儋珪与赵山豹,自己带上三十人下了城头便策马狂奔,堪堪到了西城,宋军已如潮般的涌上了城头。
一步失算,步步失算。
南城险失,西城又破,谁也没有想到,看似来充数的州兵成了攻城主力。
花枪只能用一支手应敌,却是招架多,进攻少,要不是虽也受伤未逾但状况比他好的赵磊与他密切配合着奋力拼杀,今儿个小命都要交待了。
甲寅虎吼一声加入战团,奋起十二分的武勇,刀刀抢攻,加上负责街禁的唐诗率了近二百民壮杀到,这才勉强把宋军又逼下了城头。
花枪一屁股瘫坐在血浆里,大口的喘着气,好一阵才缓过劲来,忿忿的道:“那李洪义老而成贼,先冲的全是新兵蛋子,身上比甲也没一件,等兄弟们手都杀软了,真甲士这才倏的出现在城下。他嬢的,食肉者鄙,都是一些不把人命当命看的亡八蛋,哪里是攻城,分明是用鲜血来练兵。”
甲寅驻刀而立,看看缓缓撤退的宋军,看看尸横遍地血浆四溢的城头,胸中戾气纵横冲撞,脖间青筋粗壮如虬,忍不住仰天怒吼:
“杀……”